淡色天空幸福論

九、奪回

　　「守這個部份沒問題嗎？」我問。

　　呆子一笑，回答「當然囉，這麼一個小缺口。」

　　「讓君草跟冰雨和你一起。」

　　「可是這……」君草想說什麼，可是不等他說完就有人插話。

　　「聖司，這個看一下。」默風從門口進來的同時一邊解除了隱匿，拿著一疊報告給我「人員配置和目前人數，基本我認為對方軍力沒有我們強。」

　　「嵐影在說廢話嗎？」赤焚笑著回應，一邊幫手遞過那些報告「誰會比後宮強？」

　　接過，這陣子解析的訓練讓我不需要去參加速讀班就能夠一目十行……真不知道是好是壞。

　　「弓箭手數量不多呢……」我看著上面的數目說「可是魔法師很多，這點問題比較大。」

　　「艾蘭諾會幫我擋掉。」赤焚自信滿滿說。

　　然後全場的人都聽見清楚的咒語吟唱聲。

　　「我錯了拜託不要用火球燒我！！！」

　　聽著求饒，艾蘭諾惡狠狠的瞪了赤焚一眼，然後放下法杖。

　　「正面我想，還是一般情況好了。」我說，對於這種三天兩頭上映的劇情已經習以為常。

　　「我們會幫忙的，畢竟有我們的話或許會更容易讓他們放鬆注意。」純粹綠說，忍笑。

　　自從赤焚和艾蘭諾兩位團長被暫時指派給我後，他們好像就常常這樣……據說在會長面前不敢是因為他太正經。

　　默風說是我威嚴不夠的問題，仔細想想也對啦，會長那真是……

　　「所以，聖司認為主力是？」君草開口問著，手中的地圖和兵力配置圖交錯放在一起。

　　因為要求迅速與方便，我們在離森林最近的一座城內，找了會館當據點。

　　而自從來到這邊，他們都改口，這麼叫我。

　　雖然說赤焚和艾蘭諾打鬧歸打鬧，但必要的時候，或者是在外人面前，依然會跟著其他人一起，用著這種語詞說話。

　　我不認為他們是信服我，他們信服的，是這個後宮的規矩。

　　我不知道這樣該不該算好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，不管是哪個高階換人，只要這個職位的人依舊為著後宮著想，那麼這個公會……將永遠不會墮落或毀壞。

　　「嗯……我決定是凜歡和可樂那一路。」我說出決定，預料中的，呆子、君草他們都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
　　「但……凜歡他們……」君草似乎想說什麼，可是又覺得不妥而停住。

　　「我知道他們還不服我……不過目前也只能這樣。」我回「對方知道日君和御師有來，戰鬥中卻看不到一定會起疑；呆子要領其他的有翼族，我不認為有人可以替代掉他的位置。」

　　沒有人說話，因為大家都認同呆子是公會內，最強的有翼族。他熟知白翼和黑翼的各種能力，飛行上的控制也算在遊戲中數一數二，由他控制是最正確的選擇。

　　「那我……」

　　「呆子的那個位置沒猜錯會有猛烈的攻擊，小圓小多他們補不及的。」我搶在君草說話前解釋。

　　小圓和小多這對雙子在一起的力量真的很強，但是實戰時的即時判斷，遠遠比不上君草。

　　更何況，這兩人常常會面臨沒魔還忘記要灌水的狀態。

　　君草沉默一陣，搖頭。

　　「我知道了。」他最後說。

　　「所以依照計畫，日君和御師兩邊彼此掩護的去讓對方發現你們好擾亂、純粹綠掩護他們。呆子和君草負責召第一波怪，放完就去和御師會合。」我說，將討論多時的結果匯報。

　　赤焚撐著下顎手一揮表示明白。

　　「不擇手段嗎？」他笑著問，一旁艾蘭諾悄悄地嘆氣。

　　「這個嘛……基本上是。」我回。

　　赤焚笑得非常開心，艾蘭諾氣嘆的越來越大聲。

　　純粹綠和我都一樣的一臉發愣，對於這兩人的態度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我完全不明白，莫名其妙的問了身邊的呆子。

　　呆子還沒回，默風已經忍俊不已的開口「赤焚的不擇手段可是超強的啊……」

　　「啊！怎麼這麼說！」聽見的赤焚立刻大聲反駁「真要說的話默風你的才是吧？」

　　「我是刺客！刺客不擇手段正常。」默風相當有自信且得意的回答。

　　「偷襲貝貝才會讓會長攻擊的。」

　　「總比你每次都沒辦法跟會長打來的好。」

　　「你──」

　　「怎樣？」

　　眼見兩人越吵越大，我正想開口阻止的時候，艾蘭諾不知道何時就在詠唱的冰系大魔法已經下來了。

　　「這兩個冰塊帶下去。」他冷冷的說著，指示赤焚的幾個親衛。

　　上來了幾個偷笑的人，把兩塊大冰雕給搬走。

　　「所以說這兩人根本不該湊在一起……」呆子笑著說。

　　君草在一旁也掩著嘴偷笑，看來這情況不是什麼稀有情景了。

　　「啊，聖司別擔心，他們兩個正式上場的時候不會這樣。」艾蘭諾突然回頭，這麼說著。

　　「啊？喔，我沒有擔心的。」回答，忍住笑，「對了……要提醒默風，他放第二波怪的時機。」

　　艾蘭諾點頭，然後跟著在後面出去。

　　房內剩下我、純粹綠和呆子、君草，我收著桌上散落的紙張，而呆子和君草兩人默默的看著我。

　　「小夢，我先去準備了。」說著，純粹綠似乎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，退出去。

　　在純粹綠離開後，君草跟呆子互看一眼。

　　「小夢，妳真的要領可樂和凜歡他們？」

　　呆子打破沉默，問。在沒有人的時候，我要求他們請務必像從前那樣叫我，而不是敬稱。

　　「嗯，我是這麼想的。」我很肯定的回答「事情如果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……雖然我真的認為如果他們不願意，其實可以……」

　　「一旦宣誓後不能取消的。」知道我要說什麼，呆子立刻開口「小夢，妳有沒有想過……這樣可能會成為致命的敗筆？」

　　我沉默。

　　敗筆，我當然知道。

　　如果無法說動他們，那麼他們就變成我們的炸彈，會把計畫都搞砸。

　　「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……」我說「解析也說過，他們自我意識很高，一直以來只服從你和君草；如果我要默風管他們，他們又會聽嗎？」

　　這個反問，呆子沒有回應。

　　「赤焚和艾蘭諾都帶自己的親衛，他們又彼此熟悉對方的戰術……若是臨時讓凜歡他們加入，或許反而弄巧成拙。」

　　「不如乾脆的，我和他們一起去奪城。」我說，這就是我的想法。

　　君草看著我，嘆氣的同時站起。

　　「是個賭注。」他說。

　　我點頭，看著兩人離開。

　　這，是個賭注……

　　可是目前我也只能這樣……

　　天黑了。

　　蒼鬱的森林白天是個非常好的去處，但是一到晚上就像我當初去的那個副本一樣，充滿各種恐怖的影子。

　　夜晚中的怪物並不會休息，他們依舊和白天一樣的活動；看著赤焚和艾蘭諾領軍開始第一步驟，我們也混著一同進入……

　　進入森林之後立刻開始重新組隊，散開，好混淆度對方對人數的掌握；靠著純粹綠所給的地圖，標明好幾個隱藏的地方，大家分頭帶開，我們的行動正式進入第二步。

　　『開始了嗎？』

　　貝伊諾的聲音從公會頻道傳來，在我們展開行動的同時，公會內部也正密切注意著。

　　『是的。』

　　『在這邊給你們一些多得到的資料，』晨星開口，懶懶的念出一串『黑色旋律，會長葛萊，進駐於悠樓中的兵力已經是全公會兵力；葛萊這傢伙腦筋轉的還算快，如果他出城，死也要把他纏住不要讓他回去。基本上我認為他公會內沒有其他好手。』

　　『我知道了。』回答，然後我聽見赤焚他們也在公會頻道內回應。

　　『會長說好了要決鬥喔！』

　　『你活著沒死回來再說。』冷冷的話語傳來，接著就聽見艾蘭諾大罵的聲音。

　　我苦笑，該說這群人是太強不在意對方呢，還是本性如此？

　　『赤焚，已到達指定地點。』

　　『艾蘭諾，已到達指定地點。』

　　一陣子的安靜後，兩個回報指令傳來。

　　我看著身邊的呆子和君草，點頭。

　　『開始。』我說。

　　看著黑夜之中，靜謐的森林，中央突然的傳來爆炸聲，接著是沖天而起、將天空染成紅色的火焰和濃密灼熱的煙霧。

　　『人員出城，引誘開始。』赤焚心情很好的這麼說著，然後開始有著一點一點的法術光芒閃起，悠樓城牆上的火炬也變多了。

　　『弓箭手隊伍出來了。』

　　『這個我們來。』淡淡的回答是純粹綠傳來的，然後一陣穿破天際的箭雨也跟著魔法一起拋出。為了方便溝通，巨木參與戰鬥的人員全數暫時歸入後宮，因此也可以使用公會頻道。

　　可怕的情況……我一點也不希望我是站在那陣箭雨下的人。

　　『出城人數過半。』

　　隔了一陣子，艾蘭諾回報：『呆子，可以了。』

　　『明白。』愉悅的回答，呆子回應。

　　輕輕一比，一陣風從我身邊捲過，默風領著他的夜影團出發了。

　　我看著在夜晚之中映的滿天通紅的火焰魔法，今夜會是血腥之夜，明天一早鐵定論壇上都是今晚的帖子。黑色旋律這公會創了很久了，可是卻一直都很低調、沒有名氣。我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他們會和葛萊一起行動，還有他們那個奇怪的副會長……

　　不知道為什麼的，有種令人擔憂的感覺。

　　『呆子，怎麼樣？』我問，身後的一群人安靜的跟著，幾個人影浮動，但都沒出聲。

　　拿著劍的小累用著期待的眼神看我，而他身後的小圓小多依舊手拉著手，但兩人的晶球都淡淡的閃著銀光。

　　那是已經先唱過一次法術的晶球。

　　「凜歡、可樂，」我沒有回頭，看著前面那片情景，說：「我不管你們是不是真心服我，必需做的事情就是要去做。」

　　他們沒有回答。

　　「不能壞了後宮的事，為了後宮的榮耀。」我說。

　　「為了後宮的榮耀。」小累握著劍，複述，白雲白和其他人也跟著說一次。

　　「『為了後宮的榮耀』。」小圓和小多緊接在後。

　　「……為了後宮的榮耀。」

　　最後，凜歡和可樂也同樣的說著。

　　『這裡是呆子回報，怪物全數入城。』

　　收到回報，我回頭看著他們，點頭的同時，我們也開始行動。

　　抓緊武器，我們依舊小心的前進，直到看見悠樓，看見那兵荒馬亂和恐怖的怪物。

　　「招出來的怪物應該是不能控制種類吧？」我看著眼前的情況，問。

　　「當然。」冷冷回答的是可樂。

　　「大哥他們真強……」小累咋舌，看著那滿城的怪物「這都是BOSS級的首領怪物啊……」

　　「據說人越強召喚出來的怪物會越強……不知道是不是芭樂。」刺客：白雲白笑著說。

　　「驚人……」

　　「好驚人哪！」

　　「真驚人哪！」

　　兩個雙胞胎在一旁蹲著，說著相似的話語。

　　驚訝歸驚訝，該確認的事情還是要確認的。

　　『默風，怎麼樣了？』

　　『嗯，預計中的一樣。』默風隔了一下子才回答『葛萊出現了，我們打算要施放第二波怪物……』

　　『等你放了，我們就準備進城。』我說著，再次跟他確認。

　　但是默風並沒有馬上回應。

　　『聖司……』然後，他切換到特殊頻道、小心翼翼的開口『妳要不要和呆子換一下？』

　　特殊頻道需要用點數購買，但是可以開啟一個自訂的頻道，只讓允許的人聽得見、能發言。

　　為了避免戰鬥中重要資訊的疏漏，也為了避免機密被聽到，這是默風堅持要求的。

　　『欸？』

　　『嗯……這個嘛，我是想說這樣會不會比較……』

　　『默風我沒辦法分身喔。』呆子的聲音傳來，聽起來很愉悅。『我召喚的怪物殺了十個人了哈哈哈哈哈！』

　　我汗……甩甩頭，開口回應默風。

　　『默風，當初就決定好是我領軍了不是嗎？』我有些疑惑『為什麼現在……』

　　『沒什麼……好吧，約一分鐘後我將施放第二波怪物，屆時將再度通知。』默風打斷這個話題，轉而回覆我。

　　心中雖然不明白為何突然說起這樣的事情，但我還是要大家準備。

　　「好緊張喔！」小累輕聲說著，握著劍的手有些發抖，但臉上卻有著微笑。

　　「好緊張！」

　　「好緊張！」

　　雙子手中的晶球忽暗忽明，兩人的神情卻看起來相當興奮。

　　「唉呀……好玩的來囉。」白雲白攏起頭髮，在腦後綁成一束馬尾，隨即身影消失。

　　「哼……」凜歡不悅的握著他的法杖，而可樂也默不作聲的抓起大斧和包包。

　　『嵐影回報，第二波怪物已放出。』

　　深吸一口氣，握緊雙刃片戟：

　　「我們走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