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色天空幸福論

截至目前每一篇都爆字數是怎樣！？真是嚇死我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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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、決心

　　東倒西歪的出了遊戲艙，我喘著，跌坐在地上。一旁站立的安莉立刻緊張的扶住我。

　　「小姐！？您沒事吧？」著急的詢問，手指立刻按壓起我的手腕，測量脈搏。

　　「沒……沒事，我只是有點喘……」再次深呼吸，總算感覺好一些，此時剛剛的那種疼痛已經轉換成了憤怒。

　　「小姐，我去叫紫醫生來，您先在這休息一下。」安莉扶著我坐上一旁的沙發，輕撫我的胸口：「吸氣……慢慢的吐出……對就是這樣。」

　　「我沒事了。」沉沉的吸滿空氣，感覺肺部的一陣緊，然後緩緩吐出，穩定下來的呼吸和心跳沉甸甸的。

　　「請您先休息一陣。」再三確認我的狀況，安莉走到一旁，拿起牆上的電話撥號。

　　我閉上眼，剛剛最後的畫面在腦中浮現……

　　黑色的匕首刺進貝伊諾的胸口、心臟的位置，觸手狀的黑色長條立刻像爆炸一樣的從那裡湧出，纏繞住他的身體，一開始在衣服上看的清楚，之後馬上消失。

　　他看起來很痛苦，可是他沒有喊出聲，在那些人圍上前去之時，我尖叫，然後背部刺痛異常──我是不是被殺了？

　　「小姐，現在感覺怎麼樣？」安莉又回到我身邊，輕聲詢問著。

　　我搖頭，表示真的沒事：「安莉，幫我開電腦。」

　　「不，小姐您現在的身體不適合打電動。」安莉聲音雖輕雖柔，可是有著不容拒絕的嚴厲：「這是為了小姐您好。」

　　安莉是我的貼身女僕，在宅邸中也只照顧我，可是她同時也是是父親特地找來的、具有護理知識與正照的正式看護，父親給了她權力不聽從任何人的指示──必要的時候包括我的命令。

　　「那，我用聽的就好，妳幫我查？」換了個方式詢問，安莉先是有些猶豫，後來點了頭。

　　「小姐想要查詢什麼？」她問。

　　「先上神無之淵的攻略網──奇幻世界。」我說。

　　關鍵字是黑暗刻痕，我想知道那是什麼……那個天使族的男子說，如果想要攻後宮的城，就必須讓貝伊諾先從戰場消失。

　　那東西讓我有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……

　　「黑暗刻痕……」安莉迅速的瀏覽了查詢結果，轉過身來對我報告：「根據攻略網上說的，那是遊戲裡面，能夠封印魔力的一種詛咒。」

　　心臟沈重猛力的頓了一下似的，腦袋發涼……

　　「封住魔力……？」

　　「也就是不能使用魔力的意思。」安莉這麼說著。

　　對一個魔法系的來說，魔力是驅使他們所有攻擊技能的重要能量。不能使用技能就代表著幾乎所有的攻擊招式都被封印──這要他怎麼在遊戲裡玩下去！？

　　「小姐？」

　　「……繼續，接下來我還有要查的東西。」我穩了穩心神，說。

　　「是。」

　　不要慌，冷靜。

　　最最切身的人，在那種時候都這麼的冷靜了，我沒事，我慌什麼？

　　雖然這麼說著，可是心裡卻不知道為什麼，總是不斷的想起在想起當時的畫面。

　　──十二月夢　上線了──

　　一上線，我發現不是之前那個惡夢般的地方，而是一個整潔的房間。白色的裝潢，非常有愛琴海風的陽台跟落地窗，白色薄紗窗簾正輕輕的飄動著。

　　這……是哪裡？不是後宮的主城……那就表示我沒有死？可是那時後的刺痛就和之前在新手村死亡的感覺一樣──現在的情況是怎樣？

　　正想著的時候，一個人沒敲門就逕自進房內，嚇我一大跳！

　　「啊，不好意思，妳已經醒了啊？」一個留著兩條長辮子、體型很小的女孩子看著我，溫柔的笑了笑「還好嗎？妳都還沒被殺就已經昏過去，強制登出遊戲，我們都很擔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。」

　　「不……我沒事，這裡是？」我問，走向她。

　　女孩子微笑，對我解釋。

　　「這裡是衛海之心的主城內部，妳和貝伊諾在我們的領地遇難是我們的失誤，我們有義務也有這個責任，收歸保護妳們。」

　　衛海之心！

　　我往窗外看去，不遠的地方看得見海，一條從中間橫貫過去的河，中段部份正是天柳區。

　　「啊……貝伊諾，貝伊諾在哪裡？他怎麼樣了？」我想起貝伊諾的事情，連忙問著女孩。

　　「他……」遲疑了一陣子，女孩沒回答我。

　　她越是遲疑，我越是發冷：「他怎麼了？快點告訴我啊！」

　　「我不知道該說他有沒有事情……他現在人在東塔那邊，和……」

　　我等不及她話說完，快步的跑出房間，這才想到我不知道東塔在哪。

　　「呃……我……」回頭，我看著那女孩。

　　她甜甜的一笑，像是了解我想說什麼「我是衛海之心的副會長，妳可以叫我吹雪。」

　　「吹雪小姐，不好意思，請告訴我怎麼樣找到貝伊諾。」我問，希望能快點見到他。

　　我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、當時那些人圍了上去後，做了些什麼……

　　我當時幫不上他的忙，甚至還成為了累贅。從來沒想過會這個樣子，我一直認為我只要過想過的生活就好了，等級什麼的，不重要，這是遊戲，這只是遊戲──

　　可明明知道只是遊戲，才更讓人覺得痛苦！

　　吹雪笑著走到我身邊，往右邊指。

　　「直走，看到樓梯就往上爬，他應該在最頂端。」她說。

　　「謝謝妳！」我感激的向她道謝，然後快步跑向她所指的方向。

　　這輩子，我從來沒有這麼急過，從來沒跑的這麼快過。

　　貝伊諾，說我蠢說我天真，你自己才是吧！？

　　一路上撞到不少人，雖然有點不好意思，但我絲毫沒有放慢腳步的打算。

　　樓梯頂層的光明我已經看見，只差幾步就要走上塔的頂端，貝伊諾在吧？

　　「我要殺了那幾個在你身上留下疤痕的傢伙！」

　　在即將踏出門的同時，我聽見這句話，硬生生的把我的腳停在空中。

　　那是個男性的聲音。

　　「這樣就中了他們的計，阿伊。」

　　這是貝伊諾的聲音，雖然聽起來有點虛弱，但好像沒事了。

　　我心中的大石頭算是放下。

　　「就像你不能忍受那幾個會長一樣，我同樣不能忍受有人傷害你。」男性的聲音接著說「伊小諾，刻痕將你的魔力全部封住，那是什麼意思你懂！這等於你從以前到現在的辛苦全都白費了！」

　　他這麼說著，語氣中帶著的擔憂和不捨顯而易見，而我沒聽見貝伊諾的回話。

　　思酌著該不該出去，我還沒決定之時，對話又繼續了下去。

　　「我都不急你急什麼？他當真以為少了我後宮就完了？」話語中大有嘲諷的意謂：「更何況還有魔法捲軸這種東西……就是貴了點。」

　　「你還打算上城牆啊！？」男性的聲音似乎有點抓狂了：「捲軸魔法是什麼鬼東西，又貴又不實際！」

　　「用的好也是很棒的……不要小看那東西。」

　　「……我說不過你，等等一定叫你們家會長和晨星給我好好盯著你。」

　　看起來對話似乎到了一個段落，我一腳踏出門外，看見兩個在牆邊的人。

　　貝伊諾靠在牆邊，而一名少年站在他的身前，兩人靠的極近。

　　「小夢，妳還好吧？昨天直接斷線嚇死我了。」貝伊諾看著我問，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。

　　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都消失，而那笑容還是和往常一樣的美麗，但我看得出來，他眉間淡淡的哀愁。

　　任誰，不管脾氣再好，都不可能忍受得了自己失去所有能力的事情吧！

　　「貝伊諾……」

　　「怎麼了嗎？」貝伊諾走向我，而他身邊的那個少年僅只是看著我。

　　無表情的看著我。

　　我不知道該說什麼，剛剛想過的想說的全都忘記了。

　　那個笑容這麼的溫和，金髮依舊耀眼，貝伊諾站在我的面前，陽光灑在他身上就和以往一模一樣。

　　但我卻知道這一切都不一樣了。

　　他失去了他的魔力，失去他身為最強超魔導的力量，說不定，變的比我還弱。

　　「我……」我不知道為什麼，心裡好難過。

　　好難過好難過。

　　「怎麼了？」貝伊諾伸出手，從我眼上擦掉滴出來的淚「哭什麼，不是都沒事了？」

　　我終於忍不住，撲上前去大哭。

　　「為什麼！？」

　　「為什麼貝伊諾？為什麼你要這麼做！？」

　　為什麼要為了我這種根本無關緊要的人而作到這樣的地步？

　　貝伊諾拍著我的背，我聽見他的聲音有點苦澀「我就是不想這樣……」

　　輕輕的一聲嘆息，我聽見了。

　　慌亂的擦掉自己的眼淚，我抬起頭看著貝伊諾，發現那張臉上要是失去笑容有多麼的黯淡……啊啊就好像一尊美麗異常的玩偶，可是沒有靈魂。

　　「這樣……？」

　　「妳很像我……我以前曾經被追殺過，往死裡打的那種。雖然後來解除了危機，可是……我就是不想，不想發生這樣的事」貝伊諾艱難的說著：「就是不想看到，妳也經歷一樣的事情……」

　　就只是……就只是這樣？

　　突然之間，我想起他跟我說的，競選聖司的事情，新手村的獵殺事件──

　　「你要我成為聖司的原因不是這麼簡單的『為了公會』吧？」我問：「你知道我在新手村那時候已經被盯上，成為後宮的聖司就是多了一重身份，讓他們不敢亂來？」

　　藉著公會的名聲、大家對於神人的敬畏，這光環和名聲可以讓一些人在動手前先惦惦他們的斤兩和能耐。

　　「……你怎麼想就怎麼想吧。」貝伊諾避開了回答，只是這麼說著。

　　「他們後來圍了上去，你有怎麼樣嗎？」想起最後看到的情景，我問。

　　貝伊諾搖頭，晃動中我看見他雙耳的庫瑪之淚都還在。

　　「後來，阿伊……飄零伊人，衛海之心的會長來了。」貝伊諾說「他們沒來得及對我做什麼，我們反倒比較擔心妳，因為妳直接就強制下線。」

　　「喔，我沒什麼的。」連忙擺手回答，我遲疑著要不要把我在網路上所查到的資料說出來問問，我想這種東西他們應該是知道的。

　　這時候，那個少年走過來，似乎很順手的就伸手撫摸著貝伊諾的髮「你們慢慢聊，晨星和你們的會長應該快到了，我去接他們過來。」

　　少年的眼神中充滿了心疼的情緒，他的手搭在貝伊諾肩上，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。

　　「阿伊！」貝伊諾叫了少年，看著他「關於刻痕的事情……」

　　少年無奈的點個頭「我會『很婉轉』的跟他們說明。」

　　「謝了。」貝伊諾笑笑。

　　少年也跟他揮手，然後走向我剛剛來的地方，轉入門內。

　　「嗯……感覺我現在最需要擔心的，是等等晨和w的砲轟啊……」苦笑泛起在貝伊諾的臉上，他搖頭，然後看著海的方向。

　　我沉默著。

　　「不要在意，真的。」貝伊諾說，海藍的眼睛中有我的倒影。

　　「那麼……你以後……怎麼辦？」我問「聽說，很多人都在打你的主意，你……」

　　「嗯……我還沒想好，總之會有辦法的。」貝伊諾樂觀的說著，可是我卻覺得那是裝出來的不在意。

　　那雙海藍色的眼睛裡，時不時流露出來，壓抑不住的憂鬱。

　　「那個，貝伊諾……」

　　「嗯？」

　　「我查了，黑暗刻痕……有破解法的。」我輕聲說。

　　貝伊諾輕撫著自己的胸口，皺眉。

　　「我知道，只是這個代價實在很大。」他回答，然後思索了一下，又開口「三個道具之中有兩個是稀有類道具，其中一個甚至有人出價整座城堡。」

　　「這麼貴重？」驚愕的差點合不攏嘴，我是有查到道具，可是沒想到會是這麼恐怖的道具。

　　「那兩個稀有道具其中一個我們不是沒辦法，但是有一個至今沒有任何人拿到過。」貝伊諾說，看來他自己也做過一番調查：「簡單說，就是傳說中的道具。」

　　「……聽起來好像什麼消失的古文明一樣的感覺……」

　　貝伊諾聽了笑起來。

　　「確實是有這種感覺啊……我想。」他贊同的說。

　　「那關於那個，有什麼線索之類的？」我接著問。在攻略網上查找時其實就知道那個道具沒有任何說明，可是神無至今也已經營運一年有餘，按照道理應該是會有些隻字片語的。

　　「是有啦，可是那就是個很奇怪的副本，那裡……」貝伊諾皺眉，說著卻突然停了下來，只盯著前面看。

　　我轉過頭，看向貝伊諾所看的方向：我來的方向。

　　那個總是冷著一張臉的會長現在臉是黑的，看起來就是一副天下人都惹到我的表情；而一直都是笑嘻嘻的晨星同樣陰沉著，手上的杖緊握，舉步走來。

　　晨星快速上前，看著貝伊諾。

　　「貝貝，這不是開玩笑的。」他嚴肅的說。

　　我從沒看過嚴肅的晨星，原來是如此可怕。

　　「我也希望這是開玩笑……」貝伊諾回答，嘆氣「下次，我沒辦法幫你們擋城門了。」

　　「重點不在這裡！」晨星有點氣急敗壞「該死……你不能多為自己想想嗎？有多少人打算搶你的位置？就連公會裡都有！」他低吼著說。

　　「晨，別對貝貝兇。」會長開口，打斷晨星的憤怒。

　　「我沒有對他兇！」晨星回頭就是一個魔法丟過去，會長輕易的閃開：「我是在跟他就事論事！」

　　「那個……貝伊諾他……」我想要幫貝伊諾說些什麼，可是晨星一個狠瞪就讓我頭皮發麻。

　　「妳安靜。」他惡狠狠的說。

　　「晨，你別遷怒。」貝伊諾說。

　　「行，你讓我巴十下頭。」晨星再次將注意力轉回貝伊諾身上：「其他的呢？」

　　「都沒事……就是多了個黑暗刻痕在胸口而已。」貝伊諾勉強的笑笑，用著平時的調子回答。

　　「那能叫而已嗎？」

　　「不然呢？」

　　晨星安靜了許久，緊閉著嘴，好像鱉住了什麼一般。不久，嘆了口氣。

　　「十二月，我沒什麼意思的……就是攻城前夕偏偏遇到這種事情……」晨星悶悶的說。

　　「我知道，沒關係的。」

　　那個一直黑著一張臉的會長走過來，但是依舊什麼也沒開口。

　　貝伊諾對著晨星還能夠辯駁說話，對著會長倒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。

　　「w……」喊了對方的名字，接下來的話就像是哽住一般的，貝伊諾雙手緊握，咬著唇。

　　「……喂，說話。」晨星斜眼看著會長，低聲說。

　　會長和晨星剛剛的舉動一樣，嘆了口長長的氣，臉色也好看了點。

　　「沒事跑去天柳區做什麼？」會長問，一開口的問題就犀利異常：「你明知道，那很危險。」

　　「不就是看在那裡人少……而且因為特殊道具都不能用也不必擔心有人會隱身躲在那邊偷聽。」貝伊諾回答。

　　隱約覺得這句話好像有什麼含意，可是此時實在不是發問的時候。

　　「你和十二月說什麼東西需要在那種地方？」會長接著問，每個問題都直指核心！

　　「……就，聖司的事情。」貝伊諾低頭，小聲的回答。

　　「……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。」會長有些悶的說。

　　「能想些什麼，他就只想到要讓你和這個後宮站的更穩些還能想些什麼？」晨星沒好氣的說。

　　會長跟貝伊諾都安靜了，晨星雙手抱胸，也不打算說話，頓時氣氛沈重。

　　「果然還是先想辦法把解詛咒的東西弄齊吧。」會長再次嘆氣，說。

　　而眾人一致點頭。

　　「那個……」我思索著該怎麼說，然後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：「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？」

　　他們三個彼此看著對方面面相覷，然後又極度一致的搖頭。

　　「真的沒有嗎！？」

　　「……十二月，」晨星最後開口，在貝伊諾和會長的眼神壓力下：「說難聽點，你的等級和能力，都還不足，那幾個道具的出處都不是妳能解決的。」

　　「等級我可以衝、技巧我請放肆多指導我！沒問題的！」我回。

　　「雖然那些當然也是問題，不過最大的問題是，關鍵的那個道具，連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拿到。」晨星頭痛的說：「而且這種事情又不能讓太多人知道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是指我連位階什麼的都不夠嗎？」

　　「不，我沒這意思。」

　　「沒關係，不是有聖司這個職位嗎？」我說：「我去選上就好了。」

　　平靜、緩慢又堅定的說著，我看見那雙海藍色之中有著訝異。

　　「……妳說真的嗎十二月……」晨星顯然的嚇到：「妳……」

　　「只要把等級練上去就可以了吧？只要把技巧練熟就可以了吧？」我說：「夏季才開始的選拔，我不相信這麼長的時間我沒辦法辦到。」

　　喜歡看著藍天白雲看著路人喜歡東看西看不喜歡練等是沒錯，可是那不代表我不會或者不能。

　　「我受夠在現實我什麼都不能，才會來到遊戲裡……」我輕聲說著：「連在遊戲裡都有不能的事情，很惹人厭。」

　　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晨星，他笑，轉過頭對著貝伊諾：「你找了個猛獸。」

　　貝伊諾此時才聽懂了我在說什麼：「畢竟是龍，太可怕了！」

　　他們笑了起來，剩下會長一個人看著我，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　　「副本，吸血鬼之夜。」突然，他開口：「這是一個必須solo的副本，我給妳一個星期的時間，妳想什麼時候進去都可以。」

　　我眨眨眼，有點不能理解。

　　「妳在下星期天前解完出來。」他說。

　　「w，你是要殺了她吧！？那是初階的人能解的嗎！？」貝伊諾用力的從會長背後巴下去，罵。

　　晨星反而沒說話，只是也跟著看我。

　　「傳說神淚出的那個副本更難。」會長回。

　　「好，我去。」打斷了接下來貝伊諾還要說的話，我說這麼說著。

　　「我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