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、為信仰而戰
「圍毆?」
「同時多對一嘛。」貝伊諾笑,「你們不是也很喜歡來這套?」
說完,又是一發高階魔法過去。
葛萊伸出手,擋下,手中那把希德劍上吸附著與剛剛魔法同屬性的火,變成一把火劍。
揮舞著劍劈下,葛萊發動攻擊:「天使之擊!」
「光--聖耀!」
小型的光壁擋在貝伊諾身前,彷彿確定自己一定不會被打到一般,貝伊諾連躲也沒躲,手上的光球一閃,一發近身魔法『雷柱』就從手中揮過去。
強大的電擊力量劈開地面,碎石散開,葛萊沒有退後,剩餘的電和碎石在撞上他的瞬間,就像被什麼給融化擋開一般。
自下方再度往上揮動的希德劍上,火焰爆開:貝伊諾會被燒到的--
「懲戒之擊!」
「炎鎖!」
火焰從兩手爆開,拉成一條鎖鏈,捲住希德劍刃,扯開,抵銷攻擊。
「呵呵……」
「你--」
「雷爆!」
手一推,貝伊諾丟出雷爆,青色電光從葛萊腹部炸開,強制炸退對方。
艾伏瑞之光有些焦黑,但並沒有被炸穿。葛萊有些吃痛的摀著腹部。
「真痛……你還真暴力。」葛萊冷冷的說。
「彼此。」還是微笑,貝伊諾頭一偏,揚起的手還沒舉到最高,連續魔法就要下來了--
「火--末日隕石!」
「風--千旋颶風!」
「冰--冰河世紀!」
「雷--雷神之怒!」
接續的四個魔法不但下的快且急,而且還有屬性加成的效果,葛萊只能躲沒辦法擋,守備的他明顯的狼狽。
「他果然很可怕……」魔月在一旁開始淡淡的開口。
「嗯,他比你弟驚悚,最強超魔導不是說著玩的。」榭爾斯回答,同公會的他們顯然也沒打算插手:「而且他夠大膽,敢賭。」
「我也這麼覺得。」
我偷偷的回頭看他們,魔月和榭爾斯一個坐一個站,事不關己的態度讓人訝異。而會長,靠在樹邊的他,關切的盯著戰鬥,沒有去反駁魔月他們的話。
「打不死……」
解析突然的開口,一直安靜看著戰鬥的他皺起眉頭。
我把注意力放回戰場,貝伊諾和晨星依舊站著上風,但是葛萊卻沒有真正的太大損傷。
艾伏瑞之光是焦了些、髒了些沒錯,但是意外的連碎裂的裂痕都沒有。即使貝伊諾魔法丟成那樣,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。
「他幾乎沒受什麼傷。」解析說。
「真的……那怎麼辦?」我問,眼下重點,畢竟還是如何打敗這兩個人。先不要說打敗了,拿著魔月黑刃的久連手都沒動,光葛萊一個人,撐著貝伊諾這麼多魔法竟然還能夠打下去。
顯然貝伊諾也察覺這點,大法連放雖然沒有停,可是也轉變成與平日不同的方式:平常他總是會顧慮屬性,若是丟了冰之後就會丟雷,現在卻比較像是在試驗。
試驗看看哪個魔法會造成最大的傷害。
似乎是所有魔法都丟過一輪,貝伊諾只略停了幾秒,然後甩出手上的晶球。晶球在離手的瞬間綻放出刺眼的白光。
「糟了……」會長低聲這麼說著,在公會頻道大喊:『所有人迴避!』
「小夢再退後!快!」解析拉著我,繼續退後。
就連晨星都往後退開,散漫的樣子消失,看著貝伊諾的動作,準備好的起手式似乎在等著什麼。
天上的葛萊也察覺到異狀,可是他並不清楚,只是看著我們不斷地退後,他也跟著退。
久早已消失身影。
我從背後看著貝伊諾的背影,張開的雙手,光球發出的極度亮光讓他成為一個黑色的影子--一個十字的影子。
「時--永恆之藍!」
瞬間的,白色的光芒刷藍,極度純潔的藍,劃天破地,發散開來。
「光--神音的降臨!」晨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唱出了也是我沒聽過的魔法,金色光芒擋住藍色的擴張,將我們一行人包覆在內,我看見四周,藍光掃過的瞬間,如同快轉一般的,樹木在瞬忽之間暴長,然後枯萎化作粉末,石頭碎裂,變化為沙土被吹飛。
接著,竄起的高溫連我們這些被保護著的人都感到灼熱疼痛,更不用說直接被攻擊的葛萊。
「太可怕了……」榭爾斯咋舌,只說得出這幾個字。
「終極的時間魔法……他到底哪裡學來的啦!」魔月叫嚷著。
「不愧是最終任務給的技能……夠威啊……」晨星苦笑,說。
擴散開來的藍色光芒在不到五秒的時間,又縮回去,然而這藍光所照耀的範圍內,全部的一切都被燒成灰,或說……
滄海桑田。
「時間系的高級魔法,威力這麼強大使用時一定必須犧牲什麼……」我聽見解析這麼說著。
「w、魔月、榭爾斯!」晨星低聲喊了他們的名字,在藍光剛剛退開神音降臨的範圍之後,立刻收手,四個人衝上前去。
晶球的光芒很快的微弱,然後消失,從空中落下;他的主人沒有接住,那個精靈站在那邊,晃動的身影倒下--
「聖盾!」
「孤月破!」
會長和魔月一個擋住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久的攻擊,另一個則衝過去,對著已經掉落地上的葛萊襲擊。
艾伏瑞之光讓葛萊受到如此慘烈的攻擊卻依然活著,但是他受傷了--缺了一隻手、口中留著鮮血,但勉強站著的他還是用單手舉起希德劍,打算擋住魔月的攻擊。
希德劍上閃耀著冷冷的藍光,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葛萊要搶那把劍,那把劍是--
「小心!魔法附著在上面!」我喊,希德劍是一把會把攻擊的魔法部份吸收,並且轉換成該屬性的特殊武器。
但是魔月並沒有停下腳步,繼續往前,無視舉起的希德劍尖正對著她--
「『繳械!』」
然後,突然現身的榭爾斯,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動到葛萊身後的默風同時使用繳械這個招式。
艾伏瑞之光從葛萊身上脫離,連帶著手中的希德劍也落下。
驚愕的看著夾攻過來的兩個影,還有雖然用著普通的武器,卻也已經欺上身前的魔月,葛萊張口結舌,說不出話也來不及說話。
「天翔絕鳴!」
「『封喉!』」
眨眼間的刀光,血濺出像噴泉一般,然後葛萊化成了光束,飛向天際。
『傳下去,所有團員各城重生點待命,見了葛萊就殺!』然後,公會頻道聽見默風的聲音,魔月也停在原地動著口,顯然也是在下令。
再看向這邊,會長抵著久手上的黑刃,晨星一手扶著貝伊諾,手中的杖往前擋著。
「久,真不死心現在還想殺貝貝?」晨星說,確認了會長擋住,一手扶著貝伊諾的背,然後彎下腰,一隻手繞過貝伊諾膝蓋處,將他抱起。
「輪你了。」晨星說完,轉身往回走。
「看好他。」
「當然。」
攤在晨星懷中的貝伊諾好像睡著一般,落下的一隻手隨著晨星的腳步緩緩晃動。
「貝伊諾他……」
「沒事,魔力完全消耗光了。」晨星回答,笑笑,走回來把貝伊諾往空地放下,要我看著他。
「喂!先放我回魔啦……」貝伊諾並沒有睡著,他微弱著的聲音抗議。
「你冷靜了再給你放。」晨星回答,叮囑我絕對不能給他魔水和任何可以回魔的道具。
「咦?為什麼?」越快恢復不是越好嗎?
「他還沒冷靜,回了魔等等妳就會看到他放第二次時空魔法。」晨星回答,然後又往前,走到一定的範圍,看著已經分開的久和會長。
解析走到貝伊諾身邊,盤腿坐下。
「貝貝,還真沒想到你會丟那個,祭品是啥?」
「我的……經驗,掉了一等。」一句話喘了兩口氣,好不容易順了,貝伊諾靠著我,看著前面:「但是果然,很有效。」
「廢話,掉了一等耶!你都幾等了現在練上去要多少時間?」解析沒好氣的回。
感覺略顯冰冷的身體靠著我,不敢亂動,我只好一直維持著晨星橋出來的姿勢,虛扶貝伊諾,看著前方即將開始的第二波戰局。
持著黑刃的久,另一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拿上刀。
「你……也開始拿雙刀了啊。」會長說,兩隻手也都拿上刀。
「你不也拿盾嗎?」
冷說,兩個騎士對面站著,冷冷的、凝結了空氣。
「久他,換雙刀了啊……」幾乎將重心都壓在我身上的貝伊諾說,我僵著,不知道該不該回話。
「嗯,真令人意外。」解析回答,眼睛盯著前方看。
「要說,W也是拿了盾呢。」接著,貝伊諾又淡淡的說:「還學聖盾。」
「啊啊……真是兩個糟糕的人。」
「兩個都是少話的傢伙,看來正常溝通是不可能了。」貝伊諾這麼說。
「我想也是。」解析回答。
『鏘』
一聲,黑刃擊中盾面的聲音,戰鬥在我分神去聽貝伊諾他們說話時展開。久手中的黑刃隱隱地散發著黑色的霧氣。
彷彿蜘蛛絲一般的逐漸爬附在盾上,會長一揮手,強行退開。
盾的面上,出現一絲裂痕,那是一件非常令人訝異的事情--會長的盾是精練的,原本就已經不容易壞,更何況出戰前,交給了老子他們去修整。
這樣的東西對上黑刃,竟然……
「黑腐蝕。」解析看著戰鬥,說。
「討厭的能力……」貝伊諾低聲說,動了動手腕,試圖撐起自己的身體:「是個對近戰來說很麻煩的特效。」
「不過如果是會長的話,沒問題的。」解析轉了話,說:「上次不就打贏了。」
「拿不適合的武器,贏不了的。」貝伊諾回答:「久要到什麼才會懂。」
「有些人也許一輩子也不懂,適合與不適合的問題。」解析嘆氣。
「那可是個很難懂得問題呢。」
會長剛站穩,久又攻了過來;黑色的劍刃又是再次一撞,咬上來的黑色霧氣又腐蝕了一塊盾面,這次會長不再退開,反而一刀揮過去!
「霸裂!」
在揮過的刀劃破久的銀白鎧甲之時,會長手中的盾也碎裂開來,侵蝕的黑色霧氣往手臂過去,會長一轉身:
「旋風斬!」
久被強制退開,往後躍的他胸甲上又多了一道痕。
「盾,碎了。」久停下進攻,說。
胸口留出的血,在白色之中染開得一條線,像是什麼東西滿溢出來,血腥的味道經由風,散發開來。
「在心裡的沒有就好。」會長回答他,從腰際抽出另一隻短劍,那是一把形狀有點怪異的短劍,護手的部份寬大厚重的很,似乎不是輕便取向。
「護手劍,他拿出來了啊……」撐起自己的身體,貝伊諾坐直身體,臉色恢復許多,也不再輕喘。
魔法的恢復到了某種程度了吧?
「護手劍?」剛剛伊靠得地方仍舊有著餘溫,我摸著,放鬆了身體,順著話接了下去。
「嗯,攻擊力並不高,作為副手的武器來說,有更好的選擇。」貝伊諾解釋:「但是……」
「你送他的那把對吧?當時能夠負擔得起的,最好的東西。」玩味似的笑著,解析看著貝伊諾:「因為這樣你轉職時還差點失敗。」
「這種往事就不用說了。」臉上有點微紅,貝伊諾責備的瞪了解析。
「說修習雙手才是騎士之道,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。」久說著,擺起架式。
「你也說,騎士之道即為守護,滴水不漏的防禦勝過任何攻擊。」會長開口,一邊敘述,一邊舉起了主手的刀。
「你背棄了你的意志。」久說。
「你背棄了你的意志。」會長也這麼說。
兩個人在下一秒,糾纏打鬥。
刀光劍影,分不清的瞬影,兵器敲擊的聲音比什麼都來的響亮。風靜止,卻揚起沙塵,散繞圍住纏鬥中的兩人。
時不時有著紅色的血滴落,或飛濺開來。
「雙刀與盾騎的爭執。」解析搖頭。
「解釋與理解,永遠都是爭執的原因。」貝伊諾這麼說。
「是心意問題吧?」輕輕的,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我們這邊的晨星插了一句:「兩個騎士都是為了你的時候,這種事情就不會產生了。」
「晨!」
「當我沒說。」
「為了他,你偏離了你的道路。」久的聲音微慍,說:「無論是誰都不該偏離自己的道路。」
「我是為了我自己而選擇轉彎。」會長這麼回答,然後又是一個旋風斬。
久退了一點距離,雙刀一揮,劍氣掃過。
「我可以做你的盾,可以作為護衛,而你將能夠永遠往前直衝。」
像是愣了一陣,閃躲的時間稍微慢了,劃過的劍氣終究沒能躲過全部,肩上暴出了血。
「但你卻,選擇了為他而停頓。」久說著,凌厲的眼神看向貝伊諾。
而貝伊諾並沒有閃躲,直視著那雙眼睛,他什麼也沒說。
「我沒有為他而停留。」會長這說著,將眾人的視線拉回他身上,一把抹掉噴濺的血,站直了身子:「我是自願成為守衛者,但我並沒有停留。」
「他能給你什麼?」久冷笑,問「你手中的星辰劍會哭的。」
會長輕輕的笑了,一向冷酷的他,微笑起來竟然是如此令人感到溫暖,融冰的笑:「很多。」
「所有的一切。」
「會長說情話給你聽呢。」晨星偷笑著,這麼解釋。
「唉呀,讓人臉紅心跳。」說是這麼說,不過從解析的表情動作來看卻比較接近於揶揄。
「那個笨蛋……」貝伊諾低聲罵著,但是臉上紅的更盛。
「你--」
「久,那是守護。」會長說,站著的他腳往後退了一步,舉起刀:「不是一眛的護衛,不是一廂情願的保護。」
「是會讓對方感到自由、能夠受傷的守護。」
「那樣子,才不是守護!」久回答,用喊的:「辯論無效!」
「那麼就決鬥吧!」會長回。
「決鬥。」
久笑,然後將黑刃插在地上,在遠方的魔月擺出了痛心的表情。
拿出了頭盔,久像是最後注視著自己最心愛東西一般,看著會長看了許久。
「不會吧……」貝伊諾臉上流露出驚愕,腳步不穩的站起來:「不可以!」
解析跟著站起,一把拉住他,搖頭。
我還不瞭解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,貝伊諾對著戰場上的兩人,喊:「w,跟他說開來!不要再繼續爭鬥下去!」
我看向戰場,久已經將頭盔帶回,透過頭盔的眼睛冷漠的盯著會長,盯著我們,再看不到一絲情感。
「發……發生什麼事情!?」我問。
沒有人回答,會長也將手中的星辰劍插在地面上,立住,之後拿出從來沒看過得頭盔,戴上。
我從來沒見過會長帶頭盔。
晨星回過頭丟了個沉默外加抓腳,貝伊諾當場失去說話的能力,只能站在原地。
憤怒的瞪著晨星,後者聳肩。
「讓他們熱鬧的打一場吧。」晨星說。
「騎士在面對自己的朋友時,是不會戴上頭盔的。」解析對我說,示意我幫忙把貝伊諾抓緊:「那種冰冷的影像,將是敵人死前最後的記憶。」
心一涼,我連忙轉頭看著場上的兩人。
戴上頭盔的騎士,不知道什麼時後走到場中央,黑刃與星辰劍的劍刃在半空中交錯成十字--
「我所擁有的力量啊--」
「我所持有的劍啊--」
「『我所守護的一切重要事物啊--』」
對著舉起的劍彷彿莊重的發下誓言,兩名騎士輕輕的碰了自己的劍刃,然後舉起劍,對著對方──
兵刃相向!
宣誓完結於刀刃化開的閃光,兩人向後躍開,緊接著一蹬腳,雙方持劍向對方攻擊而去--
「『為了信仰而戰!』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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