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色天空幸福論

十四、女神降臨

　　走在白色的樓梯上，鞋跟敲擊著石製階梯的聲音清脆響亮，底端是一片逐漸暗去的昏黃，而頭頂則是不斷攀升的螺旋，最上層隱沒在黑暗之中。

　　「女神……就是那位創世主神吧？」我問。

　　「嗯，主神曼沙菲斯。」貓頭鷹點頭，說：「關於這位主神，各界都傳頌著關於她的詩歌，她是世界之母、所有真神血系的創造者，也是最偉大的存在。」

　　「神無中的設定和重生幾乎一模一樣，也因此有人說，這是重生二代。」晨星開口：「啊……妳應該沒玩過重生，阿貓玩過嗎？」

　　「玩過喔，我一直玩到她關閉。」

　　「欸？關閉？」我有點訝異，就目前所知其實這種擬真線上遊戲因為開發成本過大，只有少數的大公司有在經營，而且也因為少，玩家多半不太會流失，基本只要推出就沒有所謂關閉的情況，和過去的線上遊戲不同：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「系統崩潰。」晨星簡短的回答，然後重新亮起手上的光耀球，照亮路途：「不明原因的，系統就崩潰了，因此死了一些玩家，那遊戲怎麼樣也無法繼續下去。」

　　「我聽到的也是這樣，而且據說，死去的玩家之中有魔皇的好友。」貓頭鷹說，前面晨星頓了一下。

　　「……玩、玩到死！？」

　　「正確的說是心臟麻痹，沒人知道為什麼會這樣，當時很詭異的出現了巨大的黑洞，根本無法知道那黑洞中發生了什麼事情。」晨星的手指在樓梯扶手上敲了敲：「可惜，當初在那邊我都快要封頂了。」

　　「『你有玩？』」我跟貓頭鷹同時反射性的問。

　　「不可能不玩的吧？」晨星回頭，好笑的回答：「我跟魔月就在那時候認識的。」

　　「聽說很多人都玩過……」貓頭鷹思索一陣，說：「你都快封頂的話，應該解到主線後面了吧？主神的下場到底怎麼樣？」

　　「我解到主神曼沙菲斯的臨死訊息，我猜應該是死了。」晨星想想，回答：「那個任務的名字叫做『席琳女神的誕生』，我記得在這裡也有席琳女神。」

　　貓頭鷹彈動手上的琴，一串短暫而優雅的樂聲打破周遭的寂靜。

　　「席琳女神是主神最後創造的直系真神，擁有最強大的戰鬥力量，活耀於黑暗戰役年代……在神無之中就是替女神開創神無的功臣，但同時也是最後離開神無的女神們。」

　　「可是神無……不就神都離開了？怎麼席琳女神還會在？」我問，從晨星說的話中發覺奇怪的地方。

　　「席琳女神是偶爾會回到這個世界的女神們，」貓頭鷹解釋：「她們又被稱作時空三女神，有些特別的任務會遇到她們。」

　　「原來如此……」我點頭，然後默了一陣後，心裡突然又想起一件事：「等等……要是主神已死，那神淚……」

　　顯然的晨星和貓頭鷹也想到這件事情，他們停下腳步，看著無止境攀升的樓梯。

　　「……會不會是殘留意識？若是重生的殘留意識，幾乎和本人無異。」貓頭鷹小心的問。

　　「不知道……怎麼樣也得一試。」晨星咬牙，回答。

　　當看見樓梯盡頭時，我們三個都大吃一驚！

　　那不是地板，而是一大片的雲。我們站在雲上，星星在我們的頭頂就像燈一樣，而遠方，看見的是一個個的星雲。

　　有個穿白衣的女人，站在那，面向星雲。綁著髮髻的女人很瘦很瘦，兩隻手上有著閃閃發光的東西……可能是飾品，頭上也有著點點閃亮，或許是鑽石或寶石之類的吧。

　　晨星默默的用腳踏踏雲層，感覺安全才踩出階梯：「跟過來。」

　　我和貓頭鷹連忙跟上，開始往前走。

　　雲踩起來並不如我所想的那樣會軟綿綿的，就跟大地一樣，是硬的，只是踩上去沒有腳步聲。

　　漸漸靠近女人，晨星移動的速度逐漸放慢，手中握的杖也死緊；他的緊張連我們都感覺得到。

　　於是更不敢大意！

　　「我的孩子，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？」

　　突然的，女人出聲了！

　　「你們殺了奇洛，想要從我這裡奪走什麼？」冷淡的聲音彷彿事不關己，她只是問問而已。

　　「小夢。」晨星低聲叫我：「妳跟祂說。」

　　「喔，好。」我想往前幾步，但晨星卻拉住我不要我這麼前面。

　　「呃……女神，我們只是希望……」我開口，卻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說，轉頭看看貓頭鷹和晨星，晨星用嘴型說了個詞『神淚』。

　　「希望什麼？我最親愛的孩子。」女神口中說著最親愛的，卻使用非常冷漠的語氣，祂轉身，面向了我們，

　　果然，和在龍族祭壇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人。

　　「我……我們希望，能得到您的淚，我們想要神淚，去救我們的朋友。」我說。

　　「偉之吾主，我們最慈愛的母親，我們的朋友也是您的孩子，是您親手捏出的精靈後裔，還請您幫忙。」貓頭鷹搭腔，幫著請求。

　　女神看著我和貓頭鷹，一絲冷笑浮現，而我心中頓時竄滿寒意！

　　「我最親愛的孩子，精靈的後裔？」女神反問，緩緩的往我們走來：「我是如此的寵愛你們，然而，直到現在，你們才想起了我？」

　　「我給予你們最好的一切，不曾要求回報，只希望你們能夠快樂。」女神的眼中流露著痛苦：「你們卻用我給予你們的愛，彼此殘殺！」

　　「我是多麼的難過！你們知道嗎？」

　　「這……」就連貓頭鷹這麼會說話的人也一時語塞。

　　「真是難搞的設定……」晨星小聲說著。

　　「唔……」

　　「我最親愛的龍族之子，你們得到我的愛最多，你們能夠理解我的痛嗎？」女神問，貓頭鷹看著她，不知道該不該點頭，晨星也一臉錯愕的沒有回答。

　　而我，我其實，不太理解這樣的感覺。

　　我家只有我一個孩子，父母家人將所有的愛與資源全都投資在我身上，加上身體先天不良的關係，他們甚至不曾罵過我，一直一直以來，就是用著疼惜、關愛的眼神看著我，而我也從不曾讓他們難過，盡可能的讓他們不要這麼擔心我。

　　我很不能理解，父母的愛不被子女接受或理解，而子女也無法體諒父母的關心與愛護。

　　完全的理解不能。

　　愛與被愛是那麼簡單的事情，為什麼會搞成這樣？

　　「真的是……太令我難過了。」

　　女神突然這麼說，然後用她那琥珀色的眼睛一一掃視我們。

　　「我的孩子……最終還是由我來讓你們離去，就當是我最後給予的愛吧……」

　　一聽這話就感覺到不妙，還沒反應過來，下一秒巨大的火球就從上方砸下來了！

　　「光－－光壁！」晨星的防護也即時的放出來，火球撞上光壁，一陣天搖地動，我和貓頭鷹都差點站不住。

　　「退後，快退後！」晨星對著我們大喊，光壁解除的瞬間同時一發詛咒就丟出去：「闇－－黑色迷霧！」

　　黑色的霧將女神籠罩住，我趕緊拉著貓頭鷹要往後跑。

　　還沒開始跑，從霧中散出的光芒像劍一樣的將黑霧戳破。

　　「該死……詛咒無效……」晨星低聲罵著，放了光之祈福：「小夢，用距離攻擊！」

　　「是！」

　　「不要抵抗，我會很快結束的。」女神說，一隻腳向前伸出，而手則是向著上方舉起。

　　那是……

　　「退後！快放防禦！」晨星大叫，光壁再次放出。

　　「滅世之光－－！」

　　一片白銀撲天蓋地而來，光芒所過之處都冒出陣陣的白煙，物體消失。

　　即使我們有光壁的支撐，仍舊是熱的皮膚生痛。

　　「可惡……」擋下滅世之光，晨星拿出藍色藥水開始灌。

　　我第一次看到他灌水。

　　「這樣下去不行，詛咒無效的話表示狀態全無效，」貓頭鷹握緊曼陀琳，說：「我們會被滅團的。」

　　「沒錯……要想辦法。」晨星瞄了眼我們剛剛上來的樓梯：「雖然很不想，但是這個沒有設戰鬥場的戰鬥，應該是可以讓我們打帶跑。」

　　「嗯……同意。」貓頭鷹看著女神靠近，低聲幾句咒語，巨大的冰牆矗立在我們面前。

　　「跑！」晨星大喊，跟著出手補強冰牆，然後轉頭向階梯跑去。

　　「快走！」貓頭鷹拉了我一把，我們一同轉身開跑。

　　才剛邁開腳步，冰牆碎開的聲音讓我們同時震了一下……

　　「不要管！跑！」離我們稍遠的晨星喊著，伸手又是妨礙的魔法，可是對著女神一點也沒用。

　　繼續集起魔法，女神手中那顆越來越大的火球，讓我腦袋空白，完全想不了任何事情……

　　「小夢，跑！」貓頭應在我耳邊大喊，推了我一把。

　　我踉蹌的跑，跑到晨星身邊，晨星一臉欲言又止，最後還是抓著我跳下階梯。

　　熾熱的火焰從我們頭上襲過，滾下樓梯的我們在晨星用杖勾住扶手間隙後才停住。

　　「這下麻煩了……」看著樓梯頂端，晨星憤恨的說著。

　　我，同樣看著上方，火焰漸漸的消失，但卻什麼也沒有……

　　什麼也沒有。

　　「阿、阿貓……」

　　「大概，應該是撐不了吧。」晨星默默的說，強硬的拉著我下樓梯。

　　那長長的樓梯，我們上來的時候望著看不到頂的天，而下去的時候同樣望著看不到底的地……

　　然後，我聽到系統的提示。

　　【貓頭鷹　離開了隊伍──神淚給我出來吧！】

　　「阿貓他……離開隊伍了……」看著系統提示，我說。

　　「嗯……死了。」晨星回答我：「被傳送出去，所以就退出組隊。」

　　「那我們……」

　　「別讓他白費力氣。」

　　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又一聲像是水滴上地板的聲音，跟著我們腳步的速度，緩慢的靠近著。

　　「來了。」晨星說，加快了腳步。

　　而，上方的聲音，也加快移動速度……

　　她在追我們！

　　「快跑！」晨星在我跟他自己的身上施放加速，腳步輕盈起來，我們下樓梯的速度更快了。

　　可是上面的也同樣沒有減低速度。

　　「衝進大廳，妳要找地方躲起來，不要管我，知不知道？」晨星問，一步跳下三階，他再次放下祝禱法術：「妳的任務就是躲好，然後趁機偷襲，知道嗎？」

　　「但……你……」

　　「妳是龍族，關鍵點，妳懂嗎？」說著，回頭看了一眼的晨星臉色一變，一道黑霧瞬間往後放下去，形成屏障。

　　「要神淚，妳的機率才大，只有龍族進來才看得到女神，妳忘了嗎？」

　　「我們的目標是神淚，不是完勝出去。」

　　我無言以對，只能點頭。

　　上方光芒亮起，晨星剛剛放的黑霧應該被沖散了；那個滴水的聲音再次快速的移動……

　　滴、答。

　　滴、答。

　　我們看見地面，後面的水聲落下的前一秒和後一刻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大……

　　她的速度，加快了……

　　「快去！」跳下階梯，晨星跟著好幾個祝禱魔法丟在我身上，立刻就推著我離開這邊。

　　我沒辦法說什麼，所以用那更輕盈的腳步跑開，腦中空空還無法接受一切……

　　貓頭鷹就這麼被傳出副本了，連晨星都擋不住女神的攻擊，女神好強。

　　我們要怎麼贏？

　　「不會讓妳過去的。」

　　晨星的聲音傳進我耳中，我停下腳步，看見一旁的柱子，決定先躲在後面。

　　「都一樣的。」我聽見女神對晨星說，然後伸出去的手上舉著紅色的光球……

　　女神的右手少了一節，滴滴答答的水聲，就是那不斷滲血的地方所發出的聲音。貓頭鷹在臨死前只帶走了女神的右手，而女神彷彿是不關己。

　　「起碼不會這麼簡單。」回答，晨星毫不畏懼的同樣舉起手，握緊手杖：「為了他，怎樣也要成功。」

　　「我會在之後，送你們一起上路的。」

　　「闇－－萬針幻境！」

　　晨星出招，女神連閃也不閃，在距離自己一公尺遠的地方亮起了光膜，把萬針幻境擋住。

　　連這招也沒有用嗎？

　　「闇－－異色之手！」

　　緊接著，晨星丟出了我從沒看過的魔法，黑紫色的魔法陣從女神的腳底竄出，好多手從中間伸出，抓住女神的衣擺和赤裸的腳。

　　「闇－－惡魔之刃！」

　　黑色的煙霧形成了像刀一樣的東西，從女神頭頂直接冒出，狠狠的落下！女神看著，臉上的表情有了改變。

　　「該死的傢伙！」

　　大罵，隨著聲音，女神身上突然的冒出強烈的白光，推開所有的攻擊。

　　「光－－光壁！」晨星連忙開出光壁，並且往後退。

　　強烈的白光在一瞬間又收回，我看見羽毛飄落，光芒竟然變成巨大的羽翼，長在女神的背上。

　　八片翅膀，一黑一白，就跟有翼族一模一樣……

　　唯一的差別，女神有八片翅膀。

　　「完全沒有受傷啊……」苦笑，晨星輕聲說著。

　　「精靈之子，你讓我生氣了。」女神搧了翅膀，浮起來，飄在天空中。

　　「闇－－黑色飛刃！」

　　完全不管女神說什麼，晨星直接的開始戰鬥。

　　傳說中的晨星，從沒有人看過他真正的戰鬥，一直輔助著貝伊諾的他，第一次展現自己戰鬥的樣子。

　　「光－－神怒！」在黑色飛刃之後，能夠使對方受到傷害增高神怒接著放下，期間不過一秒：「闇－－死亡陰影！」

　　黑色的霧氣凝結成數條繩狀物體，纏上女神的頸項與身體。

　　「闇－－惡魔之槍！」

　　連著兩個攻擊出來，晨星雙手交握，舉起，我看見他身邊的空間似乎有點扭曲，影像有點模糊……

　　就好像，平常在書上看到，次元扭曲的模擬圖。

　　「混沌星光！」

　　喊出與他的稱號同名的招式，晨星放出了他自身最強的招式！

　　收手，晨星替自己再次放下祝禱，補上幾個闇系的阻礙魔法，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那被攻擊的點。

　　女神……如何了？

　　我同樣躡著腳步，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的，從一根又一根的柱子或是障礙物之後，潛進女神的後方。

　　「The loght end luvi frum gud！」

　　一串聽不懂的話語飄出，我愣住，停下腳步的同時，數道巨大的光之劍也從天而降，砸往晨星！

　　「光－－光壁！」

　　女神的樣子現形，我驚訝的發現她雙手持著短刀，身上原本高雅的袍現在變成輕便的衣服。

　　她轉換了型態！女神可以自由的讓自己轉換成任何的種族！

　　而人族的鮮麗人，是公認的精靈族剋星！

　　「可惡……」晨星低聲咒罵，另一隻手不忘記放下自己的祝禱：「痊癒術！」

　　戰鬥又再次開始，晨星一邊閃躲，一邊不忘記使用小法術攻擊或是施予咒術；對於行動快速的鮮麗族，晨星顯然的不利，即使如他這麼強，唱法也是需要時間的。

　　這樣下去，他會有危險。

　　「雙　空破斬！」

　　破空的鋒刃急急的向不斷攻擊的女神襲去，女神轉頭，閃開！趁這空檔晨星立刻給自己補血和給女神加狀態。

　　「小夢！妳……」

　　「她要來了！」

　　女神沒有給我們說話的時間，她顯然的氣炸了！面對二打一的情況女神轉換了自己的外型。

　　頭上長出角，頭髮也越來越長越來越長……

　　人族剋精靈、精靈剋有翼、而有翼族則剋人族。

　　「龍族……」我喃喃自語。

　　而龍，神最寵愛的么子，除了是神之外最高貴的血族、也是世界上唯一沒有天敵卻剋著所有種族的一群。

　　「好玩了……」晨星嘆氣。

　　一個幾乎和我長的一樣，只除了頭髮眼睛顏色不同的龍族出現在我面前，她手上持著方戟，長及地面的頭髮隨著她腳步搖動。

　　「我……不能放棄……」

　　定神，我走上前。

　　「晨星！要來了！」

　　「ok。」一揮法杖，晨星回我。

　　在祝禱落上身的前一秒，我已經開始往她奔跑；魔法發揮效用的同時，我的弧光月也跟著揮出去！

　　化為龍族的女神跳起，從天空中揮舞著方刃過來！

　　「闇－－惡魔之槍！」

　　晨星的魔法讓女神在空中受到攻擊而稍稍的停頓，我等在下方。

　　「空破斬！」

　　一招對空上去，女神無法防禦，被打中而又往空中高了些。

　　「斬空天龍翼！」

　　雙刃片戟劃開女神身上的鎧甲，削掉那頭長髮，我們讓她受了傷！

　　狼狽落地的女神狠狠的瞪著我們，早先的冷漠與優雅早已消失殆盡。

　　「我不會放過你們的！你們這些壞孩子！」她喊，然後脫開了人形的皮。

　　她化作龍的原型，飛上天！

　　這是龍，龍族的真面目的龍！就像中國傳說中的那樣，五隻尖利的爪子，悠長的身體，還有威嚴的面貌。

　　就像我每次看到的那樣。

　　「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龍的樣子，真是太威了。」晨星看著盤據著的龍，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。

　　「龍……龍曜……」看著女神的樣子，我感到百感交集。

　　沒有龍族可以變回真正龍的樣子，因為那是神所創作的原型，龍族空有龍的稱號，龍的角，但就是沒有龍的型態。

　　那樣的生物，是不可能以整個族群的方式生存在空間有限的大陸上的。

　　只有女神可以化作龍型，所以將龍族送至地面的女神為了安撫再也無法看見她的這個族群，給了我們這個能力。

　　龍曜之怒。

　　可以再次的將創造我們的母親給呼喚來，幫助我們。

　　她是如此深愛著自己的孩子，給了她們這麼多……

　　「晨星……我要衝了……」握緊武器，我問。

　　在我身後的晨星只安靜了一秒：「上吧。」

　　下一秒，幾個祝禱籠罩在我身上。

　　「加油。」

　　「是！」回應，我往前，龍的女神也擺動她的身體朝著我們而來。

　　「喚龍－－龍曜之怒！」

　　屬於我的龍在我所釋放的魔力中出現，隨著我的指揮往女神攻擊過去！

　　「龍……龍啊……不要退縮！」我對自己喊，聽見晨星對女神放出阻礙魔法，我的龍和女神勢均力敵。

　　「小夢！這是最後了！」晨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我旁邊，對我喊：「我會幫妳，拼了！」

　　拼了……

　　只感覺到一道又一道魔法環繞在身上，我知道那是輔助法術，卻不之倒是什麼樣的輔助法術；晨星在丟完這些之後，一隻手按在我的武器上。

　　「魔力分享！」

　　「拼了－－！」

　　釋放全身的魔力，我的龍身形長大了數倍，女神開始漸漸的退後，抵不住龍，還有晨星。

　　艱難的往前，快速消耗的魔力讓我感到有點頭暈目眩。身邊的晨星也是一樣，因為魔力分享而被大量吸取走魔力的他腳步有些不穩。

　　我抬頭，看了女神一眼。

　　眼中除了狠戾之外，我還看到一絲哀傷。

　　母親的哀傷，子女的哀傷，互不理解的哀傷。

　　「對不起……」我低聲說，用力一推，龍猛力的飛出去，將女神撞倒！

　　我的龍整個鑽入女神的體中，炸開。

　　倒在地上的女神恢復成人形，我和晨星走前，小心的靠上去。

　　「啊啊……我恨你們……」女神氣若游絲的說著：「我不會原諒你們……」

　　我蹲下去，輕輕碰觸她的臉龐。

　　小的時候，總是有著這樣的場景，母親在哭，而我即使年幼，也在多次出入加護病房與開刀房後知道母親的哀痛。

　　媽媽不要哭，給媽媽秀秀……

　　我輕聲說：「我們不恨妳。」

　　女神的眼角滲出淚水，然後眼神逐漸的空洞。

　　「沒有孩子不愛媽媽的，」我說，抱住她。

　　「我們都很愛妳……因為妳是我們的母親。」

　　我恨過為什麼我不能擁有健康的身體。

　　我恨過為什麼我只能待在家裡。

　　我恨過為什麼我連一個朋友也無法擁有。

　　我恨過……

　　為什麼我的父母給我這樣的身體？

　　「妳難過，我們也難過……」

　　不單單一方的傷害，需要由兩邊來共同承擔，才可以減輕。

　　「妳給我們的，我們都記得。」

　　「不要難過。」

　　我說。

　　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到我已經空蕩蕩的手心上，寂靜的空間中一聲若有似無的謝謝傳來，隨即，系統提示出現。

　　【末世錄副本　完成。特殊道具　神淚　獲得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