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傳說
  
  第三部  『天使的婚約』
  
  十二章 從我開始
  
 
  輕輕的關上房門,確定晨居沒事後,月居緩步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。
  「晨居怎麼樣?」已經坐起在沙發上的天野問。
  昨天,送他們兩個回到這裡後,因為不放心所以乾脆的留下來。反正電玩展的事情已經忙完了,光也打過電話通報說已經沒有事情,剩下的她會處理。
  不知不覺中,光已經,可以站出去說話了啊……這讓他有點感慨。
  或許是自己保護過嚴吧?
  「沒事,他安穩的睡了。」月居回答:「高燒退掉,接下來等他醒就好。」
  「嗯。」
  兩人間又開始被沉默籠罩。
  「那個……」月居突然之間對於兩人的安靜有點不安,開口打破沉默:「抱歉,你送我們回來,又照顧我們,結果讓你睡沙發。」
  天野笑了笑:「沒什麼,總不能叫我去跟病人擠床吧?」
  「呵呵……」不知道該回答什麼,月居選擇傻笑回應。
  不過她很清楚,天野不是一個會放著問題不問的人,該來的還是會來。
  「你想問什麼就問吧。」月居嘆口氣,在天野一副考慮的樣子盯著她看實,收起笑臉,語氣中充滿無奈的說。
  「……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天野說著,坐正,看著月居:「我覺得,妳所說的能力……不是完全的能力吧?妳隱瞞我。」
  毫不拐彎抹角的,天野直接的問。
  如果是別人,他不見得會問的這麼直接,但是對方是月居,他知道這樣子才是正確的相處模式。
  而且,不用去思考該怎麼樣拐彎問問題,其實也比較輕鬆。
  月居看著天野,雙手握了握拳,鬆開,低頭:「對,我隱瞞你。」
  「還是不打算說嗎?」
  「……我不喜歡那個能力。」月居這麼回答:「一點也不!」握緊的拳頭有點發顫。
  「每次每次都會聽到的聲音,只要被發現就會被殺一樣!」月居似乎很生氣的樣子,雙手蓋住整張臉:「不管在哪裡都會聽到,那也不是我們自願的!」
  可是,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們呢?
  「小時後,跟父母說,可是他們說什麼也不相信,篤信基督的他們甚至還帶我們去找人驅魔什麼的。」
  明明就不是這麼一回事,為什麼那些人都要用那種可悲、還有畏懼的眼神看著他們兩人呢?
  「那是什麼樣的能力?」天野問,看著月居,坐在沙發的邊緣,擔心等等要是說到激動的地方,月居會不會突然有什麼難以預測的舉動。
  想著,天野順手的將桌上的一些危險物品推到另一邊。
  「……一種可以聽見聲音的能力。」月居攤在沙發上,手還是遮著自己的臉,用著低微的音量說話:「可以聽見電子世界的聲音的能力。」
  「電子世界?」天野露出像是在聽不可思議事件的臉「妳是指……」
  「電腦、或者什麼的,反正只要是電子儀器或產品都可以。」月居回答,「現在世界科技發達成這樣,不管走到哪裡,我們都可以聽見聲音……除了伊甸。」
  「為什麼除了伊甸外,都會聽到?」
  「大概,因為伊甸是獨立的吧……」月居這麼回答,接著繼續說下去:「兩個人在一起,就可以聽見更多的聲音,可以探求聲音的來源和聲音的數字及資料……像昨天那樣,可以使用電腦和那些資料連上。」
  「叫出DOS模式?」
  「那個與其叫DOS,還不如說是原始模式……所有數據的寫入都是在那裡,想要取出也是靠那些……」
  「探索和取出是我的能力,而晨的話……則是另一種媒介。」
  天野沉默著,等著月居接下來的話。
  「晨可以抓住資料,而且似乎還有更進一步的力量……不過我們從來不想知道,也不希望能夠擁有這種力量,所以沒有更加的探索。」
  月居說完,開始思考接下來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說明比較容易理解。
  畢竟天野是第一個,聽她說到這裡還沒有露出厭惡表情或是完全不相信的人。
  「聽見聲音的同時,我們會好像進入數位的世界一樣,所有東西在我們面前都是數據資料組成,所有一切都是……整個世界就像電子的世界一樣。」
  想起昨天聽見月居說話的聲音,光形容的:好像電視受到干擾雜訊的聲音一般。
  那就是……因為這個能力的原因?
  聽見那樣的聲音真的是很恐怖的,一個好端端的人突然用著這樣的語氣在說話,而且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樣子,會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。
  「看見一個全都是資料和數據的世界,很恐怖的……」月居這麼說,算是個結論。
  因為那些資料數據出現在每個人每件東西上,清楚的標示著這個物件的狀況……
  「就像看見鬼魂不能讓鬼知道我們看見他一樣,電子的世界也不希望被我們聽見聲音……」
  「所以……這就是妳說會被殺的原因?」天野問。
  月居點頭。
  「那時候……還沒進伊甸的時候,在哪裡都聽到聲音,每個聲音都喊著: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的……」
  「很恐怖……很恐怖……」
  雖然嘴上說著很恐怖,但是卻是面無表情,聲音越來越小,但語氣卻是平平版版沒有抑揚頓挫。
  這樣,也讓人覺得恐怖。

  放下遮著臉的雙手,月居往後仰,頭枕在軟軟的沙發背上,看著天花板。
  天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,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緩和一下現在這種凝重氣氛。
  更何況,剛剛聽見的事情實在是有點難以想像。
  「你相信我說的嗎?」月居問。
  天野看著月居,對方並沒有看他。
  「還是說,你覺得我是神經病?著魔?」
  「我從來沒有這麼覺得。」打斷月居的話,天野有點不高興的回答「不要擅自亂猜。」
  淡淡的一笑,月居總算轉過頭看著他,不過卻什麼也沒說,只是看著。
  有一點像是,放棄或是死心的感覺,這讓天野感到更加不悅。
  「為什麼那樣看?」他問。
  「因為所有人聽見這些話後,都會嘗試離開我們;我在等看你什麼時候會說要走。」月居回答,淡笑,看起來卻像是冷笑:「你是第一個聽完全部的人。」
  沒有高低起伏的語調,令人發寒。
  天野站起,走到她面前:「我不會走。」
  月居看著他。
  天野彎腰,雙手撐在月居頭的兩側沙發上,看著她:「或許妳以前碰到的人會,但是我不會。」
  微微的低頭,月居沒說什麼。
  「妳為什麼總是把人想的這麼冷漠這麼疏離這麼……」
  「因為我就是都看到這樣的人啊。」
  「為什麼不試著去相信?我們……」
  「要是你曾經被人傷害過,你還會相信人嗎?」像是舉例一般的立刻這麼說著,月居重新抬頭看著天野,兩人面部的距離不超過五公分:「天野,我承認我是一個疑心病重,而且對世界不相信的人,但是我也不想啊!」
  推開天野架在自己身邊的手,月居站起,雖然看著自己的手,但目光飄向無限遠:「我也希望能有朋友,我也希望可以像一些人一樣,想笑就笑想哭就哭,根本不用去管這些事情!」
  「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,我就是會……會怕……」月居的聲音漸漸的低調,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有些泫然欲泣「我不希望碰見好不容易有的朋友,又因為這樣而離開……有些東西得到過後,失去就會變的很痛很痛。」
  明知道會失去,那麼為什麼要得到?
  一旦得到過,嚐過那樣的滋味後,失去就顯得痛苦和無奈。

  「我已經痛夠了,我不想再……」
  「所以妳就推開所有人?」天野看著月居的背影,不自覺的提高音調:「應該選擇什麼樣的人不應該選擇什麼樣的,妳自己心裡一定也清楚,為什麼要漠視那樣的感覺,然後自己一個人沉浸在悲傷中?」
  「……我怕出錯。」月居回答:「我不是一個堅強到可以承擔過錯的人。」
  數據有時候也會出錯,雖然只要調查最源頭就可以確定真偽,但是那樣所要花費的力氣太大……
  更何況,他們兩個所能知道的,都只有一部分,另外一部分就像有密碼鎖住一樣,看不清楚也無法探測。
  因為一知半解而錯誤的話,她承擔不了這種責任。

  天野沉默。
  想起最初遇到魔月的時候,他不想當隊長,他不會團隊合作。
  跟他說話他不想聽,要他一起他沒有意願。
  當然不擅長交朋友和沒有朋友也可以當作其中之一的原因,但最大的原因,應該還是現在說的這個吧?
  不是一個堅強到可以承擔過錯的人,不確定自己所下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人。
  一個對自己失去信心的人。
  「雖然說承擔過錯是人應該做的事情」天野嘆氣,開口,站前了幾步:「可是,妳沒有必要把這件事情想的太過複雜,沒有人從來是正確的。」
  就連神都會犯錯,何況是人?
  「世界上會變化的事情太多,千算萬算都沒有辦法算齊所有的問題,難道因為這樣就不要做決定?那麼這世界不就一團糟了?什麼事情都不能決定,什麼事情都不能做。」
  輕輕伸手,天野將月居攬入懷中,在她耳邊低聲說著:「妳只是一個普通人。」

  『妳只是一個普通人。』
  聽進耳中,百感交集。
  就這一句話,讓月居落淚。
  「月……?」天野有點慌了手腳。
  「只有你敢跟我說,我是一個普通人……」月居這麼回答。
  她不是自願要有這種能力的。
  可以的話,她寧願一點能力都沒有,像個普通人一樣,長大。
  不需要因為這樣的怪能力而被父母所畏懼,被週遭予以異樣的眼光,被同年的孩子排斥。
  更不需要因為這種力量而看的更多,卻又看不清楚。
 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,一個普通的國小生、國中生然後是高中生!
  為什麼她就必須要去承受這樣的痛苦?不應該屬於她有的痛苦。

  「……哭吧。」稍加用力的抱住她,天野說。
  他清楚這種隱忍哭泣太久的痛苦。
  領導者是不能哭的,因為所有人都看著領導者,如果連領導者都哭了,都表現了弱點,那麼又要其他人怎麼信服?
  所以他不能哭,什麼事情都只能忍著……忍著。
  「天野……我好想喜歡人,可是我不敢……」月居這麼說著,「我怕這樣的能力會牽扯到別人……」
  她和晨居都一樣,害怕著牽連別人,所以不敢接近別人,當然別人也不敢接近他們。
  可是他們也很羨慕,那種和朋友一起打球逛街甚至只是無聊的鬼扯閒談,他們從來不曾體會過。
  除了小遙外,真的,一個朋友也沒有。
  「晨居敢去喜歡暉夜,為什麼妳還要怕?」天野回答,將月居轉而面向自己:「他所受的傷害,不比妳少,對吧?」
  月居沉默的點頭。
  「是因為他是晨,而妳是月,所以妳比較怕生害羞嗎?」天野這麼說著,故意的用兩人的名字開玩笑。
  「這大概沒關係吧……」月居回答,勉強的笑了一下。
  「開玩笑的,」輕輕拭去月居臉上的淚,天野微笑:「妳怕的話,我可以犧牲一點當試驗品。」
  「什麼啊……好像很委屈……」
  天野低下頭,月居知道他接下來的舉動,但也沒拒絕。

  「先從我開始喜歡起吧?」
  「……這意思可以解釋成:『當我的女朋友』嗎?」
  「嗯……差不多的意思。」

  天堂島,婚禮舉行中。
  路易斯兩百世和布列格像是玩瘋了一樣的在那邊狂鬧,惹的晨靈一陣火大,又召喚出伊佛利特伺候。
  魔月無奈的看著演前的慘況,擔心等等NPC過來找他要求賠償費。
  「老是鬧成這樣……」血月同樣無奈,說出這句話。
  「不阻止的話,可能會波及全天堂島,」魔月開始分析情況:「但是去阻止的話,好像又不是我們能夠辦到的。」
  畢竟晨靈生起氣來比公會裡任何人都恐怖,還有她那些召喚獸更是一個比一個嚇人,各個脾氣都稀奇古怪,弄得不好不要說是阻止了,不要惹禍上身就算不錯。
  「話是沒錯……或許我們盤算一下逃跑該如何實行會比較好?」血月很認真的說。
  「嗯……」
  「不是的吧……」一旁從剛剛聽到現在的君草滿臉黑線,果然有其會長必有其會員──會長和副會長都是這樣了,別說會員會玩的這麼瘋。
  「哈哈,這樣也不錯啊。」同樣站在局外的夏天一貫輕鬆笑容:「啊……日子真好。」
  說這句話的時候,背景圖片是衝天大火,而背景音樂則是慘叫聲。
  魔月和血月登時覺得,夏天果然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啊。

  正鬧著的時候,禮堂大門口出現了人影,看著混亂的場面,靠著牆。
  「血月……那是認識的人嗎?」魔月問。
  聽見魔月的問話而看過去的血月、君草和夏天,一起露出了深思和疑惑的表情。
  「應該不是我們見過的人。」血月這麼回答。
  因為,沒有印象。
  血月對於自己記人的功力很有自信,現在看見的那個人,似乎不是熟識者。
  魔月點頭,看了自己這邊還在鬧的人一眼,然後邁步走上前去。
  血月當然跟著過去。

  「請問有什麼事情嗎?」魔月有禮但帶有防備的問著。
  面前這個靠在門邊的少女,看起來似乎跟暉夜差不多年齡,琥珀色的眼睛,碧綠的俏麗短髮,小麥色的皮膚,一身灰色藍色色系的輕便服裝,頭上戴個白色的廚師帽。
  雖然不清楚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,但是從她的樣子看起來,好像不是來找碴的。
  「嗯,只是覺得很吵所以過來看看,順便勘查一下地形。」少女回答,看了魔月一眼,又轉頭看向其他地方。
  這樣反而讓魔月他們有點尷尬,不知道該回些什麼。
  「這是你們親友的婚禮?」少女自行開口,問著:「還真是熱鬧呢。」
  「嗯……多謝稱讚。」魔月如此回答。
  雖然說這並不是他們想要的,可是不這麼回答好像也找不到別的回應了。
  「不用這麼客氣啦!」少女笑笑,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「既然會相見就算是有緣吧!畢竟天堂島到現在人還是少的可憐。」
  真是個大而化之的人啊。
  「妳說來探勘地形,是指……」血月提出問題:「下次改版的事情?」
  「嗯,對啊,我覺得這裡有什麼陰謀。」輕笑,少女回答。
  夏天的臉色沉了一下,不過很快的又恢復成原先的樣子。
  「我先自我介紹──」伸出手指著自己,少女微笑:「我的名字是席亞,獸族,專長是料理喔!」
  「料理?」聽見這兩個字,魔月不禁好奇起來──也是呢,截至目前為止,他還沒見過不屬於戰鬥系的人。
  「不覺得重生中的料理根本就是毒藥嗎?」少女一臉厭惡的說著:「那種東西能吃才有鬼,為了在遊戲中的品質,我決定自己解決食的問題。」
  「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……」魔月說:「但是妳要是遇到怪物之類的,有辦法解決嗎?」
  少女露出神祕的笑容,讓魔月看的有點發寒。
  「不要小看廚師喔!」她只是這麼說著。

  但是,等魔月他們結束婚禮,回到地面上後,才知道這少女所說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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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akuyai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